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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艺那些年 工夫在诗外

2013-09-08 08:03 来源:网络 浏览:

  再忆于是之(上)

  梁秉堃

  这里,是从一个角色在诞生之前,所发生的故事说起。

  1984年的冬日,已近花甲之年的于是之,应谢晋导演之邀,去扮演电影《赤壁之战》里曹操的角色。他脱离“官场”(时任北京人艺第一副院长难事缠身)又快步回到“艺场”(能够集中精力、兴高采烈地拍摄中意的电影)上,算是如鱼得水。

  按照惯例,于是之会把每一个角色的创造过程,当作认真读书和反复思索的过程,以便更加深刻地了解作品、人物和作家。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的。一个半月的时间,详读剧本,到安徽、河南等地的曹操故里进行考察,同时结识了一批研究曹操的学者,从中收获不少急需的知识。更重要的是,在筹备拍摄的半年期间,他涉猎了众多的图书——孙盛的《异同杂语》;曹操的《接要》;曹操注的《孙武》十三篇;《武帝纪》;鲁迅的《而已集·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》;《魏书》;《三国志》;《两汉魏晋史》;杨明的《曹操》稿;《全唐文》之《李世民祭魏太祖文》;曹植的《武帝谏》;刘师培的《中国古文学史讲义》;《文心雕龙·时序篇》;《典略》;《宋书·乐志》;孙思邈的《千金方》;《亳州志》;《观沧海》;《曹操的文治与诗》;《精列》;《曹操的历史评价问题》;《陈思王传》;《亳州县志》;曹植的《大飨碑文》;《临涡赋》;《曹子建集·辨道论》;《曹子建诗文全集》;《资治通鉴》部分章节;阎璞的《孙子兵法曹注译注》;《九变篇》之《谋攻篇》《形篇》《势篇》;《汉魏六朝乐府文学史》;沈从文的《中国古代服饰研究》;《三国志通俗演义》……

  粗略的计算一下,总共有33部之多,洋洋洒洒上百万字。不幸的是,电影《赤壁之战》最后由于资金筹划不到位,一再拖延,最后彻底告吹了。

  记得,演员李保田曾经问过是之:“一个演员最后要拼的是什么?”是之毫不犹疑地回答:“修养,而不是技巧。”

  黄宗江说过这样的话:“上世纪30年代的话剧表演是相当洋的,如袁牧之、金山、赵丹的演技。到了上世纪40年代就相当土了,如石挥、蓝马的表演。有人说,是之反对学习戏曲,我想大概是反对机械地学习戏曲,反对像戏曲一样念台词做动作。现在北京人艺许多老演员,他们的师承,我认为也是京戏或戏曲,是民族的东西,这并不排斥学洋,但学土尤为重要,咱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嘛!”

  近些年来,我国演艺界突然迸发了许多“表演大师”“著名表演艺术家”“著名演员”,大有泛滥之势。似乎只要演过一两出戏,或拍过一两部电视剧、电影,得到过一些喝彩,有了一点名气——也可能是靠哥们儿、姐们儿的媒体炒作所致——就可以得其美名,戴上一个个耀眼的光环,而且,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还要主动地大谈其创作的经验和理论,甚至著书立说,哪怕无人问津。似乎这也是一种“时尚”,仿佛大家都在争先恐后地要当这种社会风气的“奴隶”,任凭这种社会风气的“皮鞭”随意驱赶。

  于是之曾对这种现象有一些不同的看法和做法。首先,他非常不同意所谓“大师”“著名表演艺术家”“著名演员”满街跑,并以自己的例子说明:“请您再写一篇文章告诉大家,不能大师满街走,我不是大师,只是个普通演员,局限性很大。《雷雨》中的周萍,《青春之歌》里的余永泽都失败了。”

  其次,他在谈工作经验的时候,没有仅仅大谈自己的演剧方法,而是着重谈到了关于艺术修养的一切。“依我说,无论形体训练、声音训练,还是创造形象,对于一个演员来说,长远起作用的就是修养。这就跟写字一样,笔拿得稳,能悬腕甚至悬肘,一米见方的大字写出来也照样挺帅,写法全能掌握。但对写字的人来说最重要的是读帖,多见碑帖……这些都是通着的。所以,同样的剧本、同样的角色,两个演员具有同样多的生活素材,创造出来的人物也有深浅之分、高下之分、文野之分……那人演得就有味,这人演出来就是一碗白水。”

   于是之并没有上过专业的表演学校,但他作为一个演员的“根”在什么地方呢?“我是一个看戏很少的京戏迷。尤其对那些大师的念白着迷。”于是之曾经回忆过,“记得那时,我尤其喜欢听杨小楼老板的念白。一套他与郝寿臣先生合灌的《连环套·拜山》和一套与梅兰芳先生合灌的《霸王别姬》,我就总是听不够。项羽出征前的那段‘引子’和定场诗的霸气,以及‘风折纛旗’之后,他的那种毫不在乎的劲头儿,再加上兵困垓下时的那种大将帅的悲凉,都使我听得入神。天霸拜山同窦尔墩的有来有往、话里有话的对白,也是我当时都能背得出来的段子。两位老艺术家把两个角色琢磨得有多么透彻啊!”

  演了那么些年的戏,于是之依然常常提起自己惊服的那些艺术家们(他们有的可能识字很少),在运用语言上的高超的造诣。词汇的选择、句子的结构、停顿的使用、恰如其分的动作和表情的插入、对手之间的相互交流,以及对看客们心理的揣测,是现在很多演员难以达到的高度——必须承认他们是运用语言的能工巧匠。能把一句普通的话,说得叫人乐不可支。同样的意思,更换一个语汇,换一个说法,哪怕多了或少了一点停顿,便可能听来索然无味。

  于是之在提到上面的见解时,曾经拿一段老相声《拔牙》作为对比的例子。那个段子说的是一个牙疾患者寻到一位庸医为他拔牙。那拔法(手术)是用一个爆竹强行装在患者的病牙上,并用绳索将患者的手足捆绑结实,于是,点燃爆竹,轰然一响,庸医自诩手到病除,病人却狼狈逃去。“这个节目,是一个批判愚昧、提倡科学的主题。但我当时全然不懂这些,看了只是笑,演员的表演可以叫我笑得直不起腰来。那位逗哏的人,时而是牙疾患者,时而又是庸医,都演得绝好,但是同时他始终未丢掉他的讽刺者身份——学着、说着、逗着,还评论着。那种浑然一体的味道,比起有些寓言和小说的朗诵,生动得多了。所以,我往往认为多听点相声或许比练习朗诵强。”

  作者为人艺著名编剧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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